[旅途]西藏 通向灵魂之门
陈蔚

    现在是2002年的4月。我从西藏回来整整一年了。

    在这一年间很多人问起我的西藏之行,我都不知道如何去准确地回答。那种感觉和体验是无法形容出来的,没去过西藏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今天,我写下这些,那些日子里遭遇的人和事都将被长久的记住。

    一、愚人节

    2001年4月1日,星期六,愚人节,上午9:00。

    电话铃骤响,我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那头是兴奋声音:快起来,西藏去不去?

    闻之如一声惊雷。

    从床上一跃而起,确定这不是玩笑,心情复杂,有接踵而来的激动、犹豫、可行性高低甚至还在那个短短的几分钟里闪过了奖金、考勤等念头。

    我有2个小时的考虑时间,朋友在电话里嘱咐我。他是个摄影师,替人做雪域的外景,原本同行的人突然不能去了,于是我多了这个机会。

    兴奋占了主流,打了电话告之好友和男友,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前者告诉我要省钱而且我没有假期,以我当前的开支的确支付不起这笔旅行的费用,而工作即将动荡不安,我的确不能有造次的举动。

    后者宁可希望我踏踏实实地谋划着生计不要有太多混迹天涯海角的痴心。

    心倏地凉。的确,我是面临着很多危机:竞争剧烈,社会潜流动荡。隔膜,背弃,困顿,疲惫。26岁以后生活里毕竟多了责任,不可以太任性。

    定机票。

    办边防证。

    筹钱。

    联系西藏旅游局驻上海办公室。

    买登山鞋、压缩饼干、方便面、罐头、睡袋、胶卷等N多零零碎碎。

    找资料做出游的功课。去银行兑换纸币角币。在药店搜罗各类药物。

    向老板请假,并威胁地告诉他即使失去这份工作,西藏我也是一定要去的。

    4月4日,我上路了。

    二、SNOWLAND

    4月6日,终于降落在贡嘎机场。

    拉萨的机场不大,狭长,一侧是山脉。这就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天很蓝,有窒息的干净。

    我的装备很简单,一个双肩的登山包,一个可以携上飞机的行李箱。省却等候托运行李的麻烦,我们很快找到了车去拉萨市。一路无语,只看风景。沿途的山壁上有一处壁画和佛像,我们贪心地快门按个不停,但是不久以后就觉得自己真可笑寡见。

    住在八廓街附近的香巴拉,离开大昭寺很近,1999年建成的三星级宾馆,很干净,服务也很好。香巴拉是梵语,是一切生灵和睦相处的地方。大厅有IP卡电话机,报平安,为减轻一切不必要的负担,我的手机留在了上海。在整个西藏基本上只有拉萨和日喀则可以使用中国移动的手机,但是神州行却不可以。

    和我同屋的是个美国华裔,随丈夫来上海工作已经2年。很友善,舍了丈夫和子女在家一个人来西藏玩。房间有简单的饮料吧,也有红景天和高原安。稍做停留,就按捺不住兴奋,拉了朋友就上街。

    拉萨和上海没有太多的区别,只不过楼不如上海高,车不如上海多。上海能买到的东西,拉萨也都有,满大街都可以看见网吧和洗头房。一件运动服一件牛仔衣走在阳光下还显微热。不太习惯的还是阳光,在上海我是昼服夜出的动物,暴露在阳光下像被晒焉的草。拉萨有日光城之称,晚上8点太阳才下山,与上海有1个小时左右的时差。

    八廓街乍看和丽江的四方街差不多,但是大气和粗犷。集市上,人的穿戴各异,汉人,回人,藏人,金发碧眼的,洗头房门口还站着穿肚兜的女子,看不出民族。空气里是浓浓的奶腥味,寻四周,有包裹在牛皮里的酥油卖,露天地堆放着,平整的切口,一片片的现切现买。

    也有真空包装的YAKK BUTTER卖,5到8元不等。经过一个小桥,突闻清香,低头看,有磨细的绿色粉末在油布上垒成小山,用汉语问,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藏族老人说这是青稞。

    处处新鲜,摊摊留恋,还没走近大昭寺,已经饿了,看表,早过午时。在香巴拉对面的SNOWLAND吃饭,中、西、藏、尼、印餐很齐全,环境也很不错。环顾四周,就餐的大多是同机的老外,于是齐齐挪到一个长桌坐下。翻菜单,关于蔬菜的英语单词只知道murphy、tomato、vegetable,肉类倒还知的详尽,招来服务生问,居然听不懂汉语,一脸苦相的时候看到TEAM FOOD LIST,如遇救星,大赦般地点了尼泊尔餐,由得他们去配套吧,总比我前菜主菜胡乱一通的好。朋友点了印度餐。

    菜上来,像玩起了过家家,彼此交换着食物,印餐的咖喱,尼餐的辛辣,藏餐的清淡,印象深刻的是一种烙的内松外脆的饼,手撕着蘸淋了橄榄油的酸奶,唇齿芬芳,现在都记得。

    出得餐厅,在街边试带摊上藏人的帽子,朋友FRANK举着相机瞄准我,笑,却见他大惊小怪地看着我。冲镜子一看,脸浮肿,像挨了人打。高原反应开始了,我乖乖地回宾馆睡。

    醒来已是晚上7点,正是拉萨的傍晚。心有余悸,到底来一次不容易,不想被人送回成都,在街角的餐厅吃了藏餐回来不敢洗澡继续睡。

    夜很静,感到头开始有微微的涨,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翻个身,室友也未睡,说气紧。倒了水给她,相视一笑,继续强迫自己休息。

    三、大昭寺

    8点天亮。头疼已减,伸展四肢,无一异常。我已经过了适应期,活动自如。

    去拍FRANK的门,门开,见脸发紫欠睡模样的他,高原反应,他倒下了。阿斯匹林,从国人的剂量吃到老外的剂量,仍不见好转。只得让他在宾馆里卧床。

    独自去了大昭寺。门口见到很多虔诚的朝圣者。暗红的衣服,绿色的背囊,手执木板,一步一行礼。双手合十,自上而下,分五级,匍匐于地。在电影里已经见过多次,却仍被这样的信仰所折服。我不知道他们是行了多少路,用这样量地皮的身姿走到这里。大昭寺建于公元7世纪中叶,有典型的唐代和印度建筑的风格。殿高4层,沿阶而上,见金碧辉煌的顶,在日光下,显得至高无上。寺内贡奉释迦牟尼的像,据说是文成公主入蕃时带入的,在藏人心中有无比神圣的含义。远远地可以看见布达拉宫雄伟的一隅,请人为我留了影,下楼,见到有藏族的老妇坐在台阶上转经,藏人相信来世,转一圈就等于颂一边经,满10万次死后就可以进入天堂。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时间的年轮,深深地刻着风霜和紫外线。

    在八廓街里迷魂阵般绕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小昭寺。香火和规模明显少于大昭寺,有刻着狮子或者仙女脸的椽。去时正赶上喇嘛在颂经,进门前,得了一条哈达。和汉人的佛寺不同,喇嘛的经念得抑扬顿挫,念个三两句,就从红色的僧袍里拿出一个小铜鼎,用食指抹一圈酥油放到嘴边舔。

    日落前,又雇了人力三轮车,拉着我在拉萨市内晃悠,去了几个商场,怎么看都和内地的城市没有太多的区别。这已经是一个现代化的汉化城市了,2天下来,我有点失望。

    四、布达拉宫

    新的一天,游布达拉。

    前一天晚上散步的时候,我已经走过这里。印象中的布达拉宫应该坐落拉萨的红山上,门前有圣洁的人工湖,倒影着红白相间的宫殿。已非。为了迎接千僖盛年,布达拉前的湖已经被填平成了一个现代化的广场,时髦现代的路灯和高处的布达拉宫殿呼应,我们再看不见蓝天红白墙绿波荡漾的圣洁光辉,无语只悲。

    FRANK前一天在拉萨医院吊了半天的盐水,勉强像个人样。一起步行从后山上了宫殿。虽然遗憾再也见不到湖水中美丽的倒影,但仍然赞叹它的美丽。每一个藏人走过去,都会往酥油灯里添自身携带来的酥油,大多人还背着米袋装着白米或者青稞,路过神像,祈福,然后小心地盛出粮食奉贡。旁边有导游说,布达拉的酥油灯自它建立以来没有熄灭过。1400多年,这是一种怎样的信仰啊。

    大殿被分割成大大小小1000多间,很昏暗,几乎全靠摇曳的酥油灯照明,摄像和摄影都需要另外收费而且不菲,这使我们很不悦。空气里仍然充斥着YAKK BUTTER的浓烈的味道,见到僧舍可供参观,欣欣然去,却被告之不接待女客。FRANK去参观的时候我随便地逛。朱漆金壁,琉璃绿松,蓝天白云。郑钧唱过,来吧来吧我们一起回拉萨回到我们阔别已经很久的家。抽象的信仰如果需要一个现实的土地做其故土的话,的确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西藏。

    午后驱车去了北郊的色拉寺,修建时由原野上长满盛开的野玫瑰“色瓦”而命名。登山,满眼都是色彩斑斓的岩画,比之拉萨的喧嚣和布达拉的热闹,这里更多了一份平静。参观了他们的厨房,想着似乎在哪本资料上看过,喇嘛不吃庙里的东西,由自己或者他们的家人养活,多了份庄重。与一个小喇嘛闲谈,十四五岁,红色的僧袍,半穿半挂在身上,蓄很短的发,能说的汉语非常有限。CHAPELS里列的画和布达拉没有太明显的区别,无非前生今世未来,地狱天堂轮回。FRANK非善男,我亦非信女,却笑不出,过去的过去我们各有各不同的心事,未来的未来我将同样操劳着琐碎的都市生活。

     五、江孜

    一早起来,雇了吉普车,车况非常好,丰田4轮驱动。离开拉萨越来越远,半个小时以后,真的体会到了天蓝地旷。

    途中很少喝水,为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前后观望,有五六辆车同行。在浪卡子的藏餐厅吃午饭,很习惯性地点了EGG FIY RICE,被一旁的美国男孩拦住,微笑着说,趁现在还可以挑选不如选些其他的食物,以后的旅程里有的你吃蛋炒饭。是的,还可以挑选,大致也逃不出FIY RICE,NOODLE还有MOMO之类。藏人的MOMO就是我们的煎饺,仍然承袭藏餐的清淡,只加了盐巴和葱蒜的羊肉和牛肉特别鲜美。酥油茶在德钦就已经尝过,并没有别人所形容的难以下咽,如我们平日里喝的奶茶加点盐。但是这里的酥油茶却是甜的,一番求证后总算明白,SWEAT BUTTER TEA和YAKK BUTTER TEA是不同的。

    转山的时候看到山下海拔4000多米的羊卓雍错,一湖的蓝,慑人心魄。

    仍是颠颠簸簸的车行,一路上有大大小小堆砌的玛尼堆,稍大的上面就飘满了五彩的经幡,偶尔见到有朝圣去的藏人,转着经纶,顺时针绕玛尼堆而过。红色衣服已经陈旧,并泛着油腻,可以看到夹层的羊毛卷着边,瘦,肤色黝黑。但是映在这蓝天下,美,而且成了一种信念的力量。

    傍晚到达江孜。江孜的赛马全藏有名,可惜我们去的不是时候。

    天黑前,参观了白居寺。建筑风格非常独特,传说是由拉萨的活佛定了模型,用酥油制了送往江孜,路上日晒厉害,融化了一半,白居寺的僧侣却不知,于是依样建了这个寺庙。听的我大笑不已。走着黑暗狭小的木梯上佛塔顶,仍然可以看见一个接一个小小的CHAPEL贡着各色的佛,有哈达,有长明的酥油灯,集布敦、格鲁等教派于一身。回廊上看见远远小丘顶上的城堡,想起《红河谷》里邵兵最后点燃了导火线,有肃穆的悲壮。

    夜行,宿白朗。天很近,星星仿佛只在头顶。安静,感到自身的渺小,突然想哭。

    醒来已是浑身酸疼,仍然维持着早晚各洗一次澡,湿着头发把行李扛到车上,一同行的老外看得目瞪口呆。前几日吃饭时,他就问我是哪里人,因我不太会使筷子,所以举箸间姿态明显还不如他。CHINESE!他们笑笑,显然并不相信。也许他们心目中的东方女子,应该是温婉莞尔的单薄和羞涩。

    六、萨迦

    这一天到达萨迦。

    萨枷很美也很古朴。建筑上通常粉着红白或其他颜色的条纹。

    在路边的小饭馆吃了饭,还喝了青稞酒,应了之前的话,最后没有选择只剩下了各类炒饭。开店的是对藏族小夫妻,聊天,店堂里一如大多数藏人的房间,暗,灯光昏黄。

    继续翻山,嘉措拉山顶。经幡在风中翻飞,特别美,有被洗净的感觉,忘记了上海那些琐细的事务,忘记了积郁已久关于理想和现实的矛盾。海拔5220米,很多人开始恶心,头疼,FRANK捧着氧气瓶连车都不下。有藏人的牦牛队经过,领头的牛上系着铃,清脆。藏族的男子唱着豪放的歌,佩银质的腰刀,各自休息,冲我们笑,以笑回映,递给我酥油茶,不忌讳,大口喝。送我他所执的藏刀,镶着绿松石和红珊瑚,看得出手工的细致,锋利,握柄已被磨的圆润。喜欢但是送回,告诉他,无法带上飞机,留在安检处我是实在不舍得。合影,然后道别,前往拉孜。

    路边,看到一块碑,赶紧喊停车。那个兴奋啊,拖FRANK来看:318国道,拉孜热萨—上海人民广场,5000公里地界。

    在拉孜往上海打了电话。离开这里后,只有海事卫星电话,150元/分钟。除了樟木,拉孜是我们西行所见的最后一个现代化的镇子,有经过规划的马路、路灯和水泥房屋。沿途的乞丐多了起来,一毛钱的角币一厚沓,散发,见众人心满意足地表情散去。

    补充了装备,早早休息,明日要去珠峰。

    七、珠峰

    在定日醒来的早晨,只见银白的被大雪覆盖的四野。屋子里没有暖气,温水传到这里早已是冰凉。洗澡是不行的了,勉强抹了脸。这里的炸鸡非常好吃,用高压锅炸出来的雪域鸡,餐费中国人比老外的收费便宜了一半,还好还好,她很相信我是中国人。

    穿上羽绒服,和同屋的女子去看雪。她来自华盛顿,和所有的老美一样有SHOPPING的欲望。住所外有当地的孩子来兜售海螺的化石。

    几千万年前,这里是汪洋大海,沧海变桑田,海枯石烂。

    汽车载我们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口,茫茫的路上,望不见人烟,没有所谓的路,常常从乱石的干枯河床上过去,摇起车窗,水花溅上玻璃。同时出发的车,到现在只剩下了两辆,前后呼应着。白雪覆山,冷,即使在车内仍感受到了寒意。FRANK的高原反应仍然没好,一路这样睡过来,也算是坚强了。TONY说,雨季来会更美,满山都是绿的,河床里流淌着清澈的水。可是那样就见不到珠峰了,因为水气和云。看来真的有得必然有失,一切自然造化都是公平的。

    在边境等过关。同行的人除了FRANK都持护照,很快通过了,苦受高原反应折磨的FRANK拖着氧气瓶拿着身份证被别人盘问半天,总算也过关。

    雪大,车开的慢。不知道多久终于到达绒布寺。饿,下车活动。见到格桑,惊叹。16岁的藏族女子,美,纯净如水又有藏人不羁的自然。兄妹两人经营着这小小的旅店,定日和珠峰间这是惟一的接待站。

    有啤酒卖也有康师傅的碗面,贵些,但知道都是空运过来,已经不容易。帮着烧柴,火花映红格桑的脸,深邃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她没有走出过定日,她的名字和相片却被带到世界各地。搂着她拍照,被她的气质折服。

    旅店很简陋,但有绘着藏式狗蹄的木桌和铁皮火炉,格桑的哥哥在氤氲的水气后替我们煮着水。已经可以看到珠峰,峰顶水气被日照后经风吹开,如拖着辫子,远望冰川悬垂,一派圣洁。

    歇过,继续上路。

    车行至大本营,见到比我们早几日到达的各国登山家,驻扎着五花八门的帐篷,还有送给养的牦牛群。有点冷,翻出帽子手套带上。

    有一段小丘需要自己攀登。手脚并用,没有几步,已经不行。头疼,耳朵如撕裂般钻心痛,坐在石块上不能动。FRANK见状,揶揄道你总算也尝到高原反应的苦了,看你以后还嘴硬。呵呵,是啊,5400米,我过不去了。TONY扶着我爬上去,依然见五彩的经幡和玛尼堆,此时成了敬礼。

    取出五星红旗,迎风展开,居然凝噎。在山坳和一路同行的队友拍合影,星条旗、枫叶旗、五星红旗,还有没带国旗的澳大利亚友人。

    回绒布寺,FRANK的头疼和昏睡居然都好了,但是我们的行程也去了大半。小心地折起这面上过珠峰的国旗。夜里,听得见风在外面呼呼地响,屋子里烤着火,被子很厚很重,压得有点喘。早饭后和格桑道别,想来后会无期。

    由聂拉木去樟木,道路险峻,古木参天,车行云雾中。途中穿越几道瀑布,水冲在车顶上,让我们又惊又怕。盘山而建的樟木镇,藏、汉、尼混居。集市上买了不少尼泊尔出产的铜盘,描绘得非常细致,大抵都是孔雀的造型。还买了一件尼泊尔的衬衣,竖直的条纹,宽敞如袍子,用一粒木制的扣子在领口系住。计划还要去日喀则,来不及去加德满都,甚是遗憾。

    回程的途中,见到许多风化的古堡,和FRANK下车去拍了些景。

    有凄然的心境,记起曾读过席慕容的《楼兰新娘》,天不长地不久,这才是永恒。发现一汪泉眼,捧着喝了不少又装在瓶中路上喝。

    八、日喀则

    到达我们最后的一站———日喀则。上海支援西藏的对口城市。

    在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宾馆住下,9楼,水泵抽不上水,就着细流洗澡,看见皮肤不停地冒泡。照镜子,黑了,多了份坚定在神色里。

    在宾馆吃的晚餐,发现菜单上有上海的鸡毛菜,心中欢,叫了2盆,和FRANK尽数吃完。倒在舒软的床上,如散了架的骨。

    日程定得很松,去看扎什伦布寺,后藏格鲁派最大的寺庙。见了全世界最大的镀金强巴像,还拉了木椽上悬吊的铜铃,一阵清脆。

    时值4月,日喀则柳绿桃红探出墙外,石板的小路,收拾的干净院子如同江南。藏区到处都是狗,而且不怕人,广场上眯着眼打瞌睡,走到它跟前,才有气无力地抬眼乜你一下。

    傍晚时分,在集市上逛,买了3个一模一样的刻着六字箴言的戒指,套在中指上,在黄昏却紫外线仍然强烈的街上端详着它们。TONY拿着相机拍下了我那个瞬间的心事。

    九、小学校

    回程。走的是新路,10多个小时就可以到首府。人变的沉默起来,也许是因为要离开了,感觉刚刚接近西藏,我们却要走了。路况不错,难得一见的平坦。见到放牧的女孩,五六岁的模样,却赶了数百只羊。抱着她拍照,翻出所有的零钱给她。藏獒在远处警惕地看着,不敢去拍它。天色变,恐要落雨,继续赶路。

    行过几里,天色已明朗起来,藏区的天气多变,我们此行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算是福气。有小小的村落,典型的藏人建筑,拿马粪牛粪等抹在围墙上,既可以保暖,晒干后又是肥料。

    老外拍个不停,以为新鲜。有挑担的村民走出来,见到我们,倏的一声,扔下柴火就跑的没影,躲在墙边偷偷地看我们。取了矿泉水火腿肠等搁在地上,他也不过来。和朋友相视笑笑继续赶路。后视镜里看到他小心地走出来,捡起我们送他的礼物。

    出日喀则不久,可以看到路边的围墙都有大字,书写着感谢上海XX区,感谢上海XX企业,看得心中温暖。路过一处学校,司机说给车加水,我们顺便四处地看。一个教室里错落地坐着各年级的学生,手上的铅笔短得不能再短。见到光秃秃的旗杆,我们拿出国旗,拴上绳子往上升。

    这本是一个很无意识的动作,这面跟我们上过珠峰的国旗,在这样特定的时间和地点让我们如此激动,可我们谁也不能保证回到我们各自的生活里后,它将被存放在哪里,不如留它在更需要的地方。哪里想到的是,在一个老师的带领下,几乎所有的学生都集合到操场上,齐齐敬礼。同行的老外也纷纷除下帽子,参加了这一小小的仪式。

    《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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