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我国“两弹”研制成功而诞生的第二炮兵某旅九号哨所坐落在海拔近4000米的西北风雪高原,年六七级大风雪天占2/3,远离机关和连队,是一个工作和生活完全独立的小单位。就是这样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哨所,55年来圆满完成对我国第一个导弹器材库的警戒巡逻任务,连续54年立功,创全军之最。被第二炮兵授予“安全警卫模范班”荣誉称号,还培养出30多名干部,3名将军。这群高原火箭兵们在风雪高原上恪尽职守,牺牲奉献,被誉为“困难吓不到,饥饿困不倒,雪山封不住”的“东方神剑第一哨”。
通往九号哨的路上都流传着动人故事
走进九号哨所,执勤战士的脸上既有因高原反应而产生的“高原红”,也有强烈紫外线照射和干燥的气候留下的痕迹,但他们依旧洋溢着青春笑容。
“关门几个兵,开门一片冰,吃水靠破冰,运粮靠骑兵。”这首打油诗,是20年前九号哨所的真实写照。老哨人聂延希说,他新兵下连刚来九号时,恰遇大风雪天,阵阵寒风吹得人站立不是,浑身“三皮”武装,依然透心凉。老兵告知,这场风已刮了半月。哨长把他领到挂有几十面锦旗、镜匾的荣誉室,发给他们几本已发黄的《毛选》和一个日记本。日记本的扉页上写到:亲爱的新战友,人都有追求,军人的追求就是到最需要的地方谱写辉煌的人生……
2003年3月,刚到哨所的苏黎,每天的工作除了喂马、打扫马厩、训练巡逻,就是在塑料大棚里种植蔬菜。从繁华的都市到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面对难耐的孤独寂寞和每天周而复始的工作,那一段时间苏黎的心理上出现了严重的不适,甚至对从军的抉择产生了质疑。哨长王辉端着饭菜来到他床前说:“苏黎,你可以走,但大家都会记住,你是九号哨所第一个逃兵 !”苏黎听后,一骨碌翻身下床,跃上一匹军马在哨所周围狂奔了一圈。一年后,他当了哨长。退伍时,他不忘哨所使他变铁为钢的历史,悄悄地在哨所前包了一包黄土带回家。
在这个世界那么大,随时可去看的年代,对于九号哨所的人来说,一年进省城两次,偶尔与家人通电话都是件奢侈的事情。他们常年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孤独与寂寞,但却在“生命禁区”里坚守如铁。
“哨位岗位战位,位卑责重,无名无悔无愧,无上光荣”这就是九号哨所精神。这里不但是牺牲奉献的一面旗帜,还是军事训练、文化学习等全面过硬的一个先进集体。哨所组建55年,54年立功受奖,是全军立功受奖最多的单位,曾荣立过集体一等功、二等功,并被第二炮兵授予“安全警卫模范班”荣誉称号,这里走出过30多名军官,还走出了孙福、赵林和孙胜林3名共和国将军。
“通往九号哨的每一条路、每一条岭都流传着特别动人的故事,每一座山、每一棵树,都可能蕴藏着艰苦奋斗的史诗,承载着非常厚重的信仰。”如该旅领导所言,身临九号哨所的每一处地方,都能感觉到自己是受教育的,灵魂能够得到洗礼。
他们把根扎在曾经战斗过的九号哨所
哨所所属是警卫二连,又称骑兵连,是目前我军两支担负作战任务的成建制骑兵分队之一,成立50多年来,出色完成了导弹阵地和军事禁区一次次重要的警戒执勤任务,被誉为“高原铁骑”。
骑马不是一件容易事,当好骑兵更是难上加难。骑马是哨所官兵的必备技能,马术好才算得上是哨所、骑兵连乃至旅里“有本事”的人。哨所官兵的马上劈刺、马上射击、飞身上马、飞马拾币等精湛技艺,连方圆几百里祖祖辈辈与马打交道的藏族群众都赞不绝口。
老哨人张俊阳的骑马作风影响着一代官兵。张俊阳,原为该旅副旅长。练得一身好骑术,被战士们誉为“马上雄鹰”。有一次训练,百十号人列队,百十匹马列阵,张俊阳大喊一声:“我手下的兵个个都得练出一身好骑术,请大家看我的!”只见他飞身跨上一匹烈马,不想烈马前蹬后踢,上窜下跳。张俊阳拉紧缰绳,直立马上,速度、拼刺、斩劈、藏身、骑射……各个出彩。从此,全营官兵无论走路还是骑马都和张俊阳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他担任营长不到两月,就着手《骑兵部队训练管理大纲》的编写。两个春秋,八易其稿,6章60条近两万字的《骑兵部队训练管理大纲》最终出炉。
一代代哨所人铸造了哨所魂,这哨所魂又锻造了一代代哨所人。第31任哨长王伟,当哨长3年,哨所年年被上级评为“安全管理模范班”、“学习成才先进班”,3名战士以优异成绩考进二炮工程学院。他本人不仅拿了法律本科文凭,还成了旅里顶呱呱的技术尖子。为此,他被评为“二炮基层建设先进个人”,多次立功受奖。2006年3月,破格提干归来,干部部门拟分配他到部队机关工作,可他坚持要回九号哨所。他说,我要把根须扎在曾经战斗过的九号哨所。
名扬方圆百里的“草原骑手”鄢应山,放弃机关坚决要到哨所的标兵程平强,坚持为哨所官兵谱曲唱歌的曲目日布……正是这些坚持与坚守,才让马背上的雄鹰展翅高飞。
他们坚守在“躺着睡觉都是一种奉献“的高原山区
“眼睛上天堂,身体下地狱”,到过九号哨所的人都这样概括九号哨所。平均海拔近4000米,年六、七级大风雪天占2/3,九号哨所是全军地理环境最为恶劣的哨所之一。这里的战士常年坚守在荒无人烟、风雪弥漫的西北高原,与孤独为伍,与寂寞相伴。黑得发紫的脸庞、满是伤口的嘴唇、皲裂的皮肤、木讷的言语......加上一身融入生命的军装,他们站在被称为“躺着睡觉都是一种奉献”的高原山区,却表现的乐观向上、意志顽强。
马刀和望远镜曾长期是哨所官兵的主战装备。哨所的巡逻地域多位于海拔3600米以上,昆仑山脉地势高峻、山脉绵亘,虽然配备了高原边防巡逻车,还是有许多地方必须依靠战马,也只有亲身体验了边防巡逻,才懂得战马的重要。
警戒、巡逻是一项极具艰险的任务,据测定在3500米以上的地方散步相当于内地负重20公斤行走。中间要翻过三座大山,根本没有路,战马踏着荆棘往上走,翻过山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看似平静却暗藏着危险。而哨所官兵每天至少要上山瞭望6次,每周要在这样的警戒线上走上三四回。战士们心疼战马,通常会牵马登山。半月前,班长田存良回哨所途中,他的战马就是在这片沼泽地中救了他的命。田存良说,这匹马应经跟他6年了,每次发生危险时,军马总是有预兆的将他甩出去。
每次巡逻路过红柳林,巡逻队伍都会向撒着老副教导员曹新节骨灰的地方行骑兵礼。20多年前,曾是九号哨班长的曹新节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红柳苗,带领战士种在荒滩上,年复一年,一直种到他成长为警卫营的副教导员。当年种下的红柳苗,如今已经枝繁叶茂,而曹副教却因为过度辛劳,倒在工作岗位上。官兵按照他的遗愿,将骨灰洒在哨所前的红柳林旁。
哨所班长方维海对记者说:“曹副教永远的留在了哨位上,让我们懂得了活着的价值,让我们懂得了在大山深处也能发光发热,更让我们明白了什么是责任,让我们深刻理解了‘扎根、过硬、奋斗、奉献’的高原火箭兵精神。
扎根奉献是考验,直面诱惑也是考验。1998年7月的晚上,驻地突降大雨和冰雹,哨所23任哨长郑党平跟战友像往常一样巡逻归来。在一道山谷中,他截住了一个身穿藏袍的中年男子。此人见眼前突降奇兵,满脸堆笑地掏出一沓现金说:“小兄弟,就放我走吧,这些全都是你的……” 郑党平没等他说完便大喝一声:“把手举起来,老实跟我走!”那人猛然从腰间拔出一把雪亮的藏刀向小郑刺来。早有防备的郑党平,一个飞身将他擒翻在地,反锁双臂,押到连部审讯得知,这名男子原是一名在逃囚犯。
九号哨所的官兵说,青春在这里坚守,一辈子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