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况(右)在浙江大学电力电子器件实验室与学生一起测试半导体芯片(5月23日摄)。在美国知名大学取得终身教职后,34岁的盛况想到了“回国”。依托于教育部的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他成了我国电力电子器件领域唯一的“长江学者”。新华社记者黄宗治摄
在美国知名大学取得终身教职后,34岁的盛况想到了“回国”。依托于教育部的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他成了我国电力电子器件领域唯一的“长江学者”。
求学路:“拼了命读书”
1991年,金华一中高三学生盛况拿到了保送浙江大学“混合班”的资格。“混合班”是如今浙江大学“竺可桢学院”的前身,代表了浙大精英教育的最高水准。
同学们都是学霸,盛况的大学一、二年级在“压力山大”中度过,“有段时间觉得自己是班里最差的学生,必须拼了命地读书”。现在回头看,盛况觉得,“那七百多个日夜的奋斗是一笔滋养精神的财富”。
大三分选专业,盛况选了当时还是比较冷门的学科——电力电子工程专业。本科毕业,他再次被保送本校研究生。
然而系里恰好有老师从英国做访问学者归来,因为相关学校认可,有了一个留学的机会。就这样,从来没想过出国的盛况,踏上了去异国求学之路。
在英国赫瑞瓦特大学,本科毕业的盛况只用3年半时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人一直紧绷着”,基本呆在学校,实验室里,最晚离开的学生往往是他,“经常是一抬头才发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一看钟,已经凌晨了。”
赤子心:“我是中国人”
博士毕业后,盛况进入剑桥大学做博士后研究。2002年,他结束了在剑桥的博士后工作,和妻子一起前往美国。
在新泽西州立大学罗根斯大学任教的盛况,一切从零开始,从买螺丝钉到建实验室、申请基金,没有师长朋辈指引带路,他边做边学,体会了“如何在美国的科研制度里生存”。
2008年,盛况获得了终身教职。拿到了这个“铁饭碗”后他反而“想回来了”。“我当初离开中国,是去学东西,学技术先进国家的科研方法、创新和教育人才的方式,上了这个台阶之后,就一直想,国内对这个方向的人有无需求。”
美国的科研前景广阔,但是,“我是中国人,学了一些本事,做出来的东西却属于另一个国家,这感觉不踏实”,盛况说。
2009年的情人节,在纽约的时代广场,他和来自母校浙江大学的老师一边散步,一边畅谈回国事宜。“从现实需求看,国内这个行业对先进技术的需求十分迫切,浙大也想发展这个方向。从情感上讲,浙大的老师一直是我的老师,我就是他们带出来的。”
盛况的想法得到了家人支持。2009年年底,他全职回到浙大工作。其后不久,妻子也辞去了在美企业首席开发工程师的职位,带着孩子回到杭州。
创新梦:“打造国家自主产业”
这一次回到求是园,盛况是作为我国电力电子器件领域唯一的“长江学者”受聘。“电力电子是对电能的使用和转换的研究,对如何开源节流,突破发展瓶颈具有战略意义。随着我们国家经济社会高速发展,对能源需求呈几何指数上升。”
他率领的团队主要研究“碳化硅技术”——一种用碳化硅材料制作功率半导体芯片的技术。“半导体芯片越先进,用电设备就会越高效、越节能,体积也越小。小至空调、冰箱,大至高铁、地铁、新能源汽车,都需要用到功率半导体芯片。”盛况说。
盛况回国之初,这个领域的研究还停留在初级阶段,现在和国际的差距已经大幅度缩小。他说:“目前,最新一代的功率半导体芯片依然被国外垄断,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科研环节缩小和国外的差距,协同产业界打造国家自主产业,跟国外竞争。”
目前,浙大和苏州市投入数千万元在苏州成立了“浙江大学苏州工业技术研究院电力电子器件实验室”,盛况作为实验室负责人,带领一支由8位老师、30多名学生组成的研发团队承担了多项国家科技攻关项目。
感恩心:“回到自己国家做事情,特别有归属感”
“回国之前,我对国内科研环境的认识,只停留在‘听说资金充足’上,但到底能有什么样的科研环境,心里没底。”
盛况说自己很“幸运”,作为引进人才,回国这些年,各方面都帮着他“落地生根”——八十多岁的汪槱生院士将他引荐给同行专家、管理部门的负责人;项目申请中,学校科研部门、学院的负责人专程带他去汇报答辩;刚回国的时候要建实验室、安家落户,学校房产、人事部门也都给予大力帮助……
“回到自己国家做事情,特别有归属感。国家对能源产业的重视达到了全新的高度,这也是我们学科发展的一个重大机遇。困难肯定有,但有这么多人一起,我很知足,也很珍惜。”盛况说。(新华社记者 余靖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