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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发展研究中的政府能力 燕继荣  
 

政治发展的一般逻辑

发展政治学关注政治发展的一般逻辑和发展中国家所面临的特殊问题。政治发展理论家在研究发达国家发展经验后得出结论,一个国家的政治体系在发展过程中可能面临五种类型的挑战:

第一类是统一问题,关系到国家认同是不是能得到普遍认可,即所谓国家建设问题。

第二类是体系发展问题,政治权威是不是行之有效,即所谓的政治合法性问题。

第三类是经济建设问题,要求提高国内生产能力,满足社会对于产品和服务的需要,即所谓经济发展问题。

第四类是参与问题,各类社会集团施加压力要求影响政治决策,即所谓政治参与问题。

第五类是分配或福利问题,要求政治体系重新分配收入、财富、机会和荣誉,即所谓公平分配问题。

按照一般的发展逻辑,上述五种挑战依次出现。换句话说,政治发展将依次完成五大任务:(1)完成统一国家建设,对内对外形成统一国家主权;(2)确立完整的政治—行政体系,树立统一的政治权威;(3)实现经济“起飞”,完成经济改造和基本建设;(4)扩大政治参与,普及选举,完善政党制度,完成政治民主化改造;(5)解决公平问题,普遍改善社会福利。

发展中国家的特殊性

本来,国家建设和经济建设按理先于政治参与和物质分配,因为,只有首先做到有资源可分,才能谈得上如何公平分配资源的问题。然而,比较研究显示,发展中国家面临的问题,使它们无法遵循上述发展逻辑。它们还没有很好地完成前三项任务,就“已经进入了由政治上有能力和经济上发达的民族国家所组成的国际社会。在这个国际社会中,参政和福利是突出的政治问题。因此,尽管发展的逻辑意味着国家建设和经济建设要先期进行,但发展的政治却迫使第三世界国家同时面临人们对于参政和分配的要求及期望”。

显然,发展中国家处于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这个世界与发达国家当初面临的条件完全不同。这种不同主要表现为:第一,人口与资源的紧张。现代流行病学、药学和医学技术得到大力发展,不断下降的死亡率同较高的出生率相结合,特别在贫困居民中造成人口爆炸。由于人口增长,任何经济增长率根据人均来计算都必然被大大降低;并且,这种人口增长主要集中在贫困阶层,这又加剧了经济增长过程中的不平等问题。第二,由于现代化通讯工具的发展,不发达国家的人民所接触的是一种生活富裕、人民参政的社会生活模式。这就使发展中国家的领导人同时面对多重压力,迫使他们不得不对经济增长、社会福利和迅速扩大的公民参与要求同时做出反应。第三,由于历史传统和发展水平的限制,政治体系的制度化程度低,当上述要求提出时,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还不具有高效率的行政机构,还没有能力很好地实施社会管理。

这些特点决定了它们面对人口压力、参与压力、国际压力,必须同时解决政府能力、政治参与、经济增长和公平分配等问题。显然,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进程要比发达国家当初所遭遇的困难要大得多。

现代政府能力体系

政治发展理论为理解和界定政府能力提供了帮助。政治发展理论家认为,政治发展是一个综合变化的过程,其中呈现三种趋势:即个人平等观念的形成、政治体系能力的加强和制度分化与专门化程度的提高。其中,政治体系能力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对于社会的治理能力;第二,对于政府自身的治理能力。前一方面体现了政府作为公共服务机构所具有的公共产品和服务的供应能力,具体表现为在国际国内环境中的适应能力、协调能力、政策创新能力、公共事务管理能力等。后一方面体现了政府作为公众认可的权力机关所具有的自我约束和自我管理能力。

从功能主义方法论的角度看,政府能力综合体现为公共产品的生产力,具体表现为体系产品、过程产品和政策产品的生产能力。体系产品的生产力表现为政治体系维持和适应的能力;过程产品的生产力表现为接纳政治参与的能力、形成社会支持与服从的能力和实现公正司法的能力;政策产品生产力表现为福利政策、安全政策和公民自由权利保障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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