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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色列撤离加沙意味着什么? 秦治来  
 

自8月15日零时起,以色列正式启动酝酿已久的单边行动计划——撤出位于加沙地带的全部21个犹太人定居点以及位于约旦河西岸北部的4个犹太人定居点。8月22日,以色列国防军南方军区司令丹・哈雷尔在奈扎利姆定居点宣布,以色列单边行动计划的第一阶段从加沙定居点的撤离工作已提前两周“基本完成”。原计划这次单边撤离需要3周时间,结果仅仅用了8天。以色列这一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引发了国际社会的强烈反应。多数国家对这一事态进行了积极评价。例如,联合国秘书长安南15日高度赞扬了以色列的此次举动,并且表示在9月中旬重新召开中东问题四方(美国、欧盟、联合国和俄罗斯)会议;美国总统布什22日称赞以色列撤离加沙是“勇敢而艰苦的一步”,它有助于推动中东和平“路线图”计划的实施。也有一些国家(尤其是阿拉伯国家)对此表示出谨慎态度。例如,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主席阿巴斯日前在《华尔街日报》撰文说,“巴勒斯坦人对这一行动不抱幻想。它不是和平姿态,而是为了转移国际社会对以色列在约旦河西岸扩大定居点的注意力。”

“出人意料”的撤离

一些舆论认为,沙龙政府的此次举动着实令人不解,甚至有些“扑朔迷离”,这是因为以前在国际社会的强大压力和巴勒斯坦的坚决抵抗下,以色列拒不执行放弃犹太人定居点的相关协议,就是连今年6月21日巴以双方在圣城耶路撒冷举行的首脑会晤也闹得不欢而散。然而,如今在没有发生大规模冲突且自身力量处于绝对优势的前提下,以色列竟然“单方面”实施了撤出加沙的计划。作为一条位于以色列西部、西奈半岛东北部的狭长地带,加沙地带历来是以色列扩大战略防御纵深、加强对巴勒斯坦进行控制的战略要地。以色列在加沙地带修建犹太人定居点,不仅使以色列的驻军合法化,也使这一地区分成彼此隔离的南、北、中三段。仅仅从修建这些定居点所付出的巨大代价来看,以色列这一撤离行动的确有些令人“意想不到”。

对于此次撤离行动,人们做出了种种分析:一种观点认为,此举与国际社会的压力有关,尤其是与美国的中东战略调整有关(第二次伊拉克战争之后,美国为挽回自身信誉而不得不向以色列的“单边主义”外交路线施压)。另一种观点认为,此举与巴勒斯坦人民不屈不挠的武装斗争密不可分。正如阿巴斯19日在加沙所说的那样,以色列撤离加沙是巴勒斯坦人民付出巨大牺牲换来的;哈马斯领导人哈利德・马沙尔也认为,包括哈马斯和伊斯兰圣战组织(杰哈德)在内的巴勒斯坦抵抗运动促使以色列撤离加沙。

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实际上,这次“出人意料”的撤离行动的关键因素在于以色列自身。正如沙龙15日在全国电视讲话中所强调的那样,单边撤离行动是“以色列应对目前复杂局势的必然选择……以色列不可能永久占据加沙地带”。沙龙的这句话道破了这次单边“撤离”行动背后暗含的玄机。加沙地带持有武器的犹太定居者以及以色列驻军往往成为巴勒斯坦武装人员实施袭击的首选目标。为了保证8000多名定居者的安全,以色列不得不常年驻扎1万多士兵,沉重的军事负担让以色列深感疲惫;而且,犹太人定居点发生的冲突往往成为巴以关系恶化的导火索。面对巴勒斯坦人口的快速增长及其“反抗运动”愈演愈烈的现实,以色列政府认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实现对加沙地带的长期统治。从最深层的因素来看,以色列采取这次单方面撤离行动,可以增加在其他核心问题(巴勒斯坦建国)上“讨价还价”的筹码,为未来采取“更加强硬的单边主义行动”埋下了伏笔。因此,只有“单方面”实行与巴勒斯坦人“彻底脱离接触”的政策,才是以色列最现实的一种必然选择。

沉闷的中东和平进程中的“一丝凉风”

在一定程度上,以色列的此次举动将对稳定巴勒斯坦政局特别是加沙局势产生积极影响。为了顺利地实施这一撤离计划,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双方进行了积极的协调。以色列出动约计6万兵力执行撤离行动,使这次撤离计划“基本顺利完成”。同时,巴勒斯坦给予了大力支持:除了派出7500多名训练有素的安全部队士兵和警察部署在犹太定居点附近以外,巴政府还与9个派别的爱国力量及伊斯兰组织组成了“跟踪撤离行动全国委员会”,以协调巴勒斯坦内部立场。另外,埃及与以、巴双方达成在距离埃及与加沙边界14公里的地区部署750名边防军的协议,帮助控制巴、埃边境的安全与稳定。种种迹象表明,以色列的此次举动在中东局势异常沉闷的时刻吹来一丝凉风,为推动举步维艰的中东和平进程迈出了可喜的一步。

在笔者看来,鉴于巴以错综复杂的局势以及双方不愿妥协的立场,不宜过高评价以色列此次举动的影响。客观地讲,这一行动对整个中东局势的影响是有限的。在巴勒斯坦方面看来,这次撤离行动只是归还了整个巴勒斯坦被占领土的1.7%,撤离的定居者只是以色列定居者总数的4%。正如阿巴斯所说的那样,撤离加沙只是第一步,以色列今后还应继续从“整个约旦河西岸和东耶路撒冷撤离”。在以色列方面看来,为铺就这条“脱离接触之路”,沙龙政府已经面临利库德集团内部的严峻挑战,甚至有可能引起国内的政治动荡。沙龙的竞争对手内塔尼亚胡就强烈反对此次举动:“以色列撤离加沙地带将会后患无穷,加沙有可能成为巴勒斯坦激进组织袭击以色列的据点”。更为致命的是,沙龙已经明确声明,如果撤离后巴勒斯坦武装人员继续发动针对以色列的袭击,以色列将还以“前所未有的严厉打击”。

巴以冲突的历史惯性已经表明,在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年代,在这样一个怨恨积累太深的地区,要想真正抓住实现永久和平的历史机遇实属不易。尽管这是以色列第一次真正从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上撤出,但是此次单边撤离行动离全面恢复巴勒斯坦民族权利这一最终目标仍然十分遥远。换句话说,此次单边撤离行动只是以色列为解决错综复杂的中东问题向前迈出的“一小步”,至于何时实现“大飞跃”,尚需我们拭目以待。

资料

        加沙位于地中海东岸,南部与埃及的西奈半岛接壤,东北与以色列国土相连。其形状南北狭长,东西窄小,总面积为365平方公里。由于处在干旱地区,加沙1/3的土地是沙丘,水资源十分贫乏。在苏伊士运河开通前,这里一直是欧亚大陆同非洲之间的主要商道和民族迁徙通道。1937年,加沙是巴勒斯坦南部阿拉伯区的一部分,在地理上并没有同约旦河西岸分离。1947年联合国分治决议通过后,“加沙地带”开始成为一个独立的地理概念。第二年,第一次中东战争爆发,埃及与以色列会战加沙,以军在战争后期不仅占领了加沙北部,而且从埃以边界中段攻入了埃及本土。1949年停火协议签订后,以色列撤出埃及本土,但永久占领了加沙北部和与埃及接壤的大部分内陆领土。而加沙的大部分土地处于埃及的控制之下。埃及并没有宣布兼并加沙,而是对该地区实行军事统治。由于战争期间大量难民拥入,加沙地带的人口从战前的6万上升至战后的25万。

1956年第二次中东战争期间,以色列攻占了加沙地带。但在国际社会的强大压力下,以色列最终撤出了加沙。埃及在恢复对加沙占领的当年,开始组建地方议会,并在随后的几年里鼓励当地居民建立工会和妇联等社会团体。1962年,埃及军事长官将地方议会的控制权交给了当地人士。1964年,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成立后,埃及允许其在加沙建立基地并提供了部分轻武器,巴解游击队从加沙出发袭击以色列目标。

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军队再次攻占了加沙地带。在消灭了巴解抵抗力量并比较稳固地控制了难民营局势后,以色列组成了军事管制下的地方议事机构,但埃及同加沙的联系并没有完全被割断。1978年,埃以“戴维营协议”签订后,由于加沙居民掀起的抗议埃及放弃加沙的大规模示威惹恼了萨达特总统,埃及宣布停止支付1967年以前加沙本地管理人员的工资,并禁止埃及大学录取加沙学生,实际上终止了同加沙的联系。从1971年起,以色列开始在加沙修建犹太人定居点,这也为巴以冲突埋下了祸根。

加沙的居民99%是逊尼派穆斯林,基督徒只占1%,很多极端组织在加沙安营扎寨。与约旦河西岸的定居点比,这里冲突更明显,西岸的定居点许多已连成一体,互为侧应。加沙的则相对孤立。由于条件恶劣,来这里的犹太人都是较为极端的,有着很强的宗教信仰,他们之所以冒生命危险住在加沙,大多是出于为以色列“开疆拓土”的想法。因此,加沙成了巴以冲突的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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