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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沉酣 张保振  
 

有一位民营企业家,发明了一种防伪的新技术。技术是先进的,但人却“落后”得可以,不仅衣冠不整,而且连话也说不连贯、说不囫囵,以至连续几次寻找合作伙伴都被拒之门外,以为神经有毛病、想骗钱花。

有一位数学家,当陷入哥德巴赫猜想时,竟然不知左右,只知猜想,以至走路撞在了树上,还不无抱歉地说:“对不起”。

有一位气象学家,当追逐一片云彩仔细观察时,竟然掉进了脚下的一个坑里,而他却高兴得如同孩童一般,因为他发现了气象中的一个奥秘……

凡此种种,都说明一个现象,创新不易。作为一个科技工作者,要有所发明、有所发现,必须沉酣其中。

沉酣者,沉醉也。有一《酒城》诗云:“沉酣侵其俗”,谓饮酒尽量,醉酒酣乐。如果用在事业工作上,一般是指醉心于某件事情,如上述三位的行为就是如此。

沉酣是一种状态。这种状态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攻新高点;是食不甘味,夜不入眠;是寡言少语,不入流俗;是进入忘我境界,步入险远小径。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就无我、无你、无他,而只有自己醉心的事物;就无渴、无饿、无言,一心只在自己醉心事物的领域内苦思冥想,上下求索。这种状态,如脚跟点地,稳立难移;似松柏正性,青色不改。

沉酣是一种追求。这种追求或为一个科学发现,或为一种技术发明,都是为造福于人类,都是为人们的生活更简单、更方便、更美好、更幸福。在这种追求中,也许会有个人的功利观掺杂其间,但更多的是使命、是责任、是良知的召唤与呼唤,从而使自己失利不摇其心,失意不动其志,在困难面前,不以夜行而惭影;在荣誉面前,不以沐浴而改容。这种追求,自自然然,如兰生幽谷,并不为莫服而不芳;这种追求,实实在在,如舟在江海,并不为莫乘而不浮。一句话,这种追求,似血液在血管中欢唱,如生活伴你常青。

沉酣是一种超越。这种超越在一个时期、一个阶段近乎完美。这种完美性主要体现在沉酣者在这个时期、这个阶段已摆脱“小我”、植入“大我”、进入“超我”的境界,常将一己作为世间公共之物,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甚至在某些方面还颇有点像王安石在《杜甫画像》中所写的那样:“宁令吾庐独破受冻死,不忍四海寒飕飕。”这种超越,可以说既不羡荣华好,又不羞贫贱恶,对北风谤来不戚,对春风誉至不喜,“浩荡八溟阔,志泰心超然。”(白居易:《送毛仙翁》)

沉酣不易。有诗云:“不是胸中别,何言句子新。”(杨万里:《蜀士甘彦》)说明内因的重要性。但外因的作用不可小视。没有一个创新的氛围、创新的文化,要使创新者很快进入沉酣状态,就如同一个人饮了一扎凉水而不是一瓶酒水那样,其结果人皆可知。可喜的是,如今神州上下,在党中央提出的创建创新型国家的号召下,科学的春天已经到来,相信:开岁发春令,百卉含英会沉酣。

(作者系国家烟草专卖局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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