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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型政绩 游宇明  
 

游戏,是指某些特定的分输赢的娱乐行为,比如打扑克、搓麻将、捉迷藏等等。因为游戏的本质是娱乐,所以我们玩起来可以漫不经心、毫无顾忌,只要让自己和参与者高兴就行。政绩是指官员任职一方的成绩,它是由经济发展水平和社会进步程度来衡量的,是一种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事情。然而,现在某些官员偏偏有一种本事,让政绩游戏化。

最近的《半月谈》刊登记者专稿说,邱县是河北南部的一个平原小县,不靠山、不临水、信息闭塞、资源乏缺,20万人口中就有19万是农民,是传统农业占主导地位的经济弱县。然而,在2003年新一届县委书记白清长到来之前,无论经济发展的真实情况如何,邱县各项经济指标都是“高增长”,“小康县”的帽子一戴就是二十年。如果不是白清长等人自曝家丑,2003年度年终考核如实上报各项经济发展数字(这样一来,GDP从上年度增长16%,变成了只增长1.5%),这种游戏不知要玩多久。

GDP造假只是游戏型政绩的一种,游戏型政绩的兄弟姐妹多得是:为了表示自己绿化的政绩,可以把一片山头漆得绿油油;为了标榜自己在养殖业上的成绩,敢强令下级把各家各户的猪羊集中到一块;想表示城市建设成就,只有五万人口却有“魄力”建可以容纳六万人的广场;希望展示自己旅游方面的作为,在客源严重不足的情况下,竟然下令在全市建设二十家五星级宾馆……说这些把政绩当游戏的人不知道自己行为的危害,绝对不是真实,他们只是在一种潜规则的作用下欲罢不能。

任何一种病症都有其特定的“临床表现”,游戏型政绩也不例外,概括起来,它的“临床表现”主要有三种:

一是弄虚作假。有的人本来就是靠吹吹拍拍、拉拉扯扯谋了个位子,有了位子但没有能力干位子所要求的事,或者虽然能够干点事,却没有那份耐心,只想一步登天,于是,做假也就成了他们通常的政绩表达模式。

二是贪大喜功。一个农村组织也好,一座城市也罢,它的发展自有其内在的规律,只能渐进,不可能突变。为了使上级对自己有个好印象,打通职务上升的关节,某些官员热衷于制造所谓的“形象工程”,大广场、大机场、高级宾馆都是这种病症的产物。

三是割肉补疮。政绩需要经济实力作后盾,做出真政绩需要钱,比如发展经济,先要修好道路;认真办教育,得改善学校条件;出假政绩更要花钱,建一座大而无当的机场、高尔夫球场,需要征地拆迁、建造地面设施,里里外外一算,几亿、十亿、几十亿打了水漂。然而,中国多数地方并不富裕,常规开支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怎么办?一是该拨的行政事业经费不拨,该发的工资不发;二是乱收费,随心所欲让老百姓为政府“买单”;三是大量向银行或境外财团借款,把现实的危险转嫁给未来。

一个社会无疑需要政绩,官员没有政绩,就等于医生治不好病,老师教不好学生,是一种不称职的行为,但官员的政绩必须建立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上,应该以社会的高度发展和公民的充分富裕为旨归,而游戏型政绩只会妨碍社会的进步,破坏国家的稳定。要制约游戏型政绩,办法是多元的,但最根本的还是要解决一个监督主体的问题,即由谁来监督官员,如果老是靠上级的火眼金睛,游戏型政绩就难以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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