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阿姨是三年前来到马祖光家做保姆的。那时，马祖光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工作却依然繁忙。小马阿姨来了以后，负责一日三餐，洗洗涮涮，照顾夫人的事则仍然由他自己承担，偶而才请小马阿姨搭把手。

与马祖光朝夕相处了近两年的小马阿姨形容马祖光是“永远忙得不得了”，但对孙妈妈却宽容大度、照顾细微，给孙妈妈唱歌、倒尿成了他每日必不可少的“功课”。

“我要帮忙，马老师总说你忙你的吧。”

在马祖光拥挤的书房静静地停着一台救护专用的担架车。小马阿姨告诉记者：那是马老师花一千多块钱专门为孙妈妈买的，有精力时他推着她在屋里转转，散散心。

“有一次，马老师在旁边扶着孙妈妈，让我在后边推。一不留神，车撞上衣裳架子，眼瞅着就要倒下来，马老师抢上去用身体护住孙妈妈，自己后背被狠狠地砸了一下。只见他疼得嘴角直咧，可却故意笑着说，不碍事。晚上，我看见他难受得趴在床上睡，一声不吭——他是怕孙妈妈着急呀。”

“马老师吃的穿的都很简单，”说着，小马阿姨打开立柜，里面挂着两件旧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外套。“我来以后只见他穿过这两件衣服。他每天拎个塑料编织袋去买菜，到办公室或者出差提这只公文包，你看，掉皮掉色，换了别人早扔了。”

刚到马家时，小马阿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买菜不按斤，“要两块钱的”，“大米整5块钱的”——因为她的算术也很差。

“马老师说，你这个样子将来到社会上没法活。就手把手教我写字，学算术，背小九九，说将来做点小买卖，马老师还让我背诵古诗，你看，这些小卡片上的字全是我写的。”

小马阿姨说，“马老师‘走’的那天，我和孙妈妈一直在家等他电话。中午，我发现楼下开来辆救护车，好多学校领导在下边转悠，到下午两三点也不走。我正纳闷要告诉孙妈妈呢，进来两位马老师同事，把我拉到外边，我这才知道马老师去了。当时懵了，缓过劲儿后，来人嘱咐我，先瞒着孙妈妈，要不她非受不了。他们把电话也掐了，孙妈妈一天五六遍地让我找后勤去修，说怕马老师打不进来着急。等过了几天她最后知道真相时，可能早猜到了，眼睛直直地，一句话也不说。外人一出门，她猛地将头撞向墙壁，我急忙使劲拽住她，然后，我俩抱头大哭！”

“马老师你不该走啊！”小马阿姨边哭边扬着习字卡片，“你看我又学会好多新字了！”（陈山/文图）

中国网 2004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