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国情(5.5-11)

    5月5日/星期一

    今年高考不延期

    《京华时报》5月7日头版消息:5月5日,北京市教委经向教育部及北京市政府请示最终确定,今年高考日期不变,仍定为6月7日、8日两天。国务院办公厅5月8日正式发通知:今年全国普通高校招生统一考试时间不变。

    今年是高考提前至6月举行的第一年———第一年就遇到了“非典”的麻烦。一段时间以来,人们特别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高考是否会延期。

    决定高考是否延期,不仅涉及对疫情形势的判断,也涉及各方面利害的平衡,的确较难做出决定。此前,南方媒体《21世纪经济报道》曾有文章判断说:“非典疫情可能导致的一个结果是:我国自1977年恢复高考以来,第一次推迟考试时间。”“一个显而易见的推理是,如果中小学复课无期,中考和高考势必受到影响。”搜狐网和《北京晚报》也刚好从这一天起,对今年普通高考时间是否延期开展网上民意调查。南方网刊出广州市日前的调查结果:近八成考生希望高考如期举行,而学校方面也担心延期将加大老师和学生的压力,希望如期举行。《中国青年报》5月9日的消息说:针对今年突发的非典疫情,教育部曾对高考拟订了3套方案,一是推迟,二是个别地方推迟,三是给个别地方自行调整的余地。最终还是做出了不打破统一时间和不延期的选择。这再一次显示出,全国统一的高考格局,仍然是一个很大的限制性因素。对于幅员这么辽阔的国家来说,统一高考所面临的尴尬,已经不是这一次了。

    5月6日/星期二

    “空中课堂”在京开课

    由于“非典”疫情,北京市教育委员会决定中小学将继续放假两周。同时,从5月6日起到5月25日期间,在前期开通网络教学的基础上,联合中国教育电视台、北京电视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开辟“空中课堂”。授课人员主要由北京市特级教师、学科带头人以及市区骨干教师组成。教学方式以教师讲授为主,学生可通过网络提出问题。每周教学课表将提前在有关媒体上刊登。

    这是一个临时的教学措施,但也可以看作是一次教育实验:通过包括互联网在内的大众传播媒介进行中小学教育是否可能?能不能保证质量?还存在哪些问题?

    绵延数千年的古代教育不用说了,即使现代作为国家教育体系主干的学校教育,从来都是师生“面对面”分班进行的。面对面的直接交流,面对面的教学管理,以及同学们“济济一堂”的学习氛围,都是大众传播媒介的单向教学、互联网的交互式教学所不能代替的。它们是不是教育必不可少的?去掉这些条件利弊如何?都不是简单推理就能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的。但是,大规模的教学实验,始终是难以实现的,因为,这等于拿孩子的学习冒险。现在,这样的机会来了。那就应该师生尽心,充分利用,尽可能取得好的结果。不要把它简单看作补几节课的事情,而要看作可能影响教育革命的实验:一个更开放、更自由的教育是可能的吗?你能够适应吗?

    农民免费治非典

    全国农村非典型肺炎防治工作电视电话会议5月6日下午在京召开,部署农村非典型肺炎防治工作和经济工作。温家宝总理要求千方百计确保农村不发生大规模疫情,确保广大农民群众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对农民患者一律实行免费医疗。各地都要不折不扣地执行这项政策。农民(包括农民工)中的非典患者,从留验、隔离到治疗的全过程一律实行免费,包括免费提供住院和伙食。

    关于谁来承担非典治疗费的问题,最近一期中国的《新闻周刊》有一篇文章认为:政府应对 S ARS免费接诊,财政应承担全部诊治费用。其基本理由是:像这样的传染病,治疗的收益不仅是患者个人的,而是由其他人共同分享的———免除了恐惧、免除了被传染的可能。如果成本只由个人承担,而收益归大伙分享,个人的积极性就不会高,也不公平。这是一个经济学的分析思路。其实,就承担治疗费用的人来说,没有先衡量成本收益、考虑是否公平才决定是否治病的,但对农民来说,就不一样了。

    5月7日/星期三

    非典病人跑回家 辽宁夜查接触者

    5月7日北京和辽宁省有关当局发布紧急公告:一名张姓打工者4月22日在北京被确诊为非典型肺炎病例,5月2日该人私自从医院出走,与女友乘 T11次火车在沈阳北站下车,然后打出租车回到老家辽阳市。辽宁省卫生和铁路部门立即连夜紧急排查,克服假名和接触者不愿意肯定等困难,一夜之间,将与“非典”患者同车厢的21名旅客全部找到,并对其中的11人采取了隔离体检措施。交通部门也对沈阳北站地区300多辆出租车进行排查,不到20分钟就确定了“非典”患者张某搭乘的出租车,对车主进行隔离体检。

    “非典”时期这样的事情,是对地方政府组织效率的严峻考验。也是在7日这一天,中新社记者从河南周口市委获悉,因为没有及时对一名从北京返乡确认的非典病人进行监控,没有对与其接触过的人员认真排查控制、采取果断的隔离措施,中共沈丘县委书记束子成、中共沈丘县委副书记刘权同时被免除党内职务。新华社稍后一日的一篇综合消息说,近一个月来,中国已有120多名中央和地方官员因为防治非典型肺炎不力而受到惩处,范围涉及全国近一半的省、直辖市、自治区。

    也许,从“非典”开始,中国将有一个比较好的吏治和官风。

    5月8日/星期四

    新浪网因转载败诉

    北京市海淀区法院一审判决北京新浪互联信息服务有限公司在新浪网上,向律师李劲松赔礼道歉,道歉内容发布时间不少于30日,同时给付李劲松精神抚慰金5000元。

    新浪是因为去年2月转载一篇文章而惹上官司的。这篇题为《去年状告汽车春运票价上涨的律师因违法进看守所》的文章,详细描述了李劲松“违法进看守所”的过程,并冠以“借款不还名律师做了被告”、“躲避法院执行名律师人间蒸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名律师逃债同样拘留”等小标题。

    一般而言,转载不能免除核实义务。互联网站的情况则特殊一些。因为互联网站在我国至今没有采访权,因此大量的内容只能是转载。没有采访权,也就没有采访实践、采访投入、采访经验和采访规范可言,因此,与采访相关的核实,实际上就无从措手。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在此案中,法院在判决中认定,向社会发布信息的互联网对其发布信息内容的真实性负有核实的义务,在诉讼中则负有证明信息内容真实的举证责任。依据这个判决,网站尽管没有采访权,却不能免除核实义务。这看起来有些不公平。但法院肯定考虑到,没有采访权的网站仍然是一个影响力极大的媒体,免除其对内容真实性的义务,就可能造成它们与普通公民名誉权之间的严重失衡。

    这个判例,对于我国新闻网站的日常运作可能影响很大。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会逐渐增加网站在受众中的可信度。一个媒体的信誉度本来就是与其承担的义务成正比的。

    5月9日/星期五

    北京疫情预测

    新华社5月9日电:北京市卫生局副局长梁万年9日对中外记者称,北京非典疫情的上升趋势得到了有效控制,出现了下降的迹象。梁万年说,北京非典疫情从4月21日开始达到比较高的水平,一直持续到5月2日。在这12天时间内,平均每天新收治70—80人。但是从5月2日以后,一直到8日10时,每天新收治的确诊病人在30—40人。

    我查了一下资料,梁万年在5月5日接受北京电视台、千龙网采访时,还是很谨慎的,他当时表示,从科学上讲,很难作出预测。因为,“对这个病来说,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他当时不愿以卫生局副局长的身份,而是以流行病学专家的身份,作出以下判断:“这个病上升的动力显得不足,下降趋势已经出现端倪。根据广州和香港的经验,疾病的高峰期是在16—20天,我们北京从4月20日进入高峰期,今天是5月5日,也应该结束高峰期了。如果按照这种趋势发展,再加上市委、市政府已经采取一系列有效措施来控制这种疾病,我相信、也期望在将来的一周或10天,下降的趋势将会更加明显地显示出来。”

    现在,他终于以官方身份说这种话了,看来是更有把握一些了。然而,就在9日同一天,中新社的一条消息引述另一位专家的看法:北京已过非典疫情高峰的说法言之过早。北京三0二医院副院长、传染病学专家张玲霞说,目前,北京SARS感染数字已连续5天在百宗以下,的确令人兴奋。但只有将发病人数连续半个月控制在两位数之后,才能表明北京疫情高峰平台降了一个台阶。

    在非典的心理危机时期,人们对未来趋势进行预测的需求特别强烈,希望听到好消息的心理需求也特别强烈。医学界和政府都能够感受到这种无形的压力。但愿他们的乐观判断不是这种压力下的反应。

    5月10日/星期六

    广州:消防队员救劫匪

    10日上午11点15分左右,广州市一少年抢走路人手机后,慌不择路跳进两栋楼房之间的狭窄夹缝中,悬空约6米高,被卡在墙缝中苦苦支撑3个小时不能出来。警方和消防人员想尽种种办法,动用钻机,在下午2点17分,终于破墙将该少年救出。据警方介绍,他只有16岁,疑为一犯罪团伙的马仔,为老大出来抢劫挣钱。

    第二天的《南方都市报》报道了这一消息。我注意到,该消息标题和文中共有16处使用了“劫匪”、18处使用了“少年”这一表述,其实“劫匪”的使用一次足矣,因为这次救助行动,就是尽政府的一般人道责任来救一个人——这是一个基本的价值判断尺度。这个人的劫匪身份,要在救助结束之后才有意义。

    5月11日/星期日

    有个男孩要自杀 只因害怕患非典

    北京一所医院11日排除了一个生病发烧的14岁外地男孩的非典嫌疑。这个少年有一点独特:他在候诊时,听到旁边两个患者说“十个发烧九非典”,吓得跑出了医院,买了一根绳子准备自杀。但求生的欲望使他抱着最后一线生机走进药店买药,工作人员听他叙述后,劝他到医院诊治,并报了警。在大家的苦心劝说下,这个男孩终于答应到医院就诊。经医生确认,他不是非典患者。走出医院时,他流着眼泪告诉《京华时报》记者,这些天自己总是想自杀,现在心里踏实了。

    这个男孩怕非典、怕医院,却不怕自杀。这种心理的逻辑线索有一点乱,有一点不可理解。但它可能是真实的,也可能是普遍的。“非典”突如其来地袭来,使整个社会生活,包括人们的思维、心理、情绪都有点乱。这种乱,既包括举止失措,也包括价值衡量的失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当然是难得的个人素质,但是一些基本常识和常识之上的判断能力,则是教育的结果,是教育之上的国民素质,这是理智,而不是勇敢。非典时期各地诸多的“怪事”、不可解的事,比如喝绿豆汤、放鞭炮防非典,因怕非典而打砸医院,则说不上是胆大还是胆小,而只是非理智。它们是国民素质的反映,是理性程度的反映。 (马少华)

    ——青年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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