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文化激情——"城墙行动"在法国  

    法国一个名叫“城墙联合会”的群众性团体,以保护和修复古迹为宗旨,发起“城墙行动”,组织年轻人参加义务劳动。今年暑假,几千名青年志愿者来到一百九十二个古迹工地,在城墙下、磨坊里,在教堂和古堡中,度过了一个不寻常的暑假。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这是一项很有意义的活动,便前往采访。

    巴黎第四区的吉勒米特小街上,一座两层小楼便是“城墙联合会”的总部。底层是报名接待处,二楼是办公室。因是老屋,上楼时木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这幢不起眼的老屋,已成为志愿者必须光顾、联络之地。

    法国民间保护文化遗产的团体数目众多,十分活跃。一九六六年七月,正是中国横扫“四旧”之时,巴黎一家旅行社的负责人安德烈·夏特兰,联合全国一百五十个同类性质的群众性团体,注册登记成立了一个协会———城墙联合会,简称“城墙”。“城墙”是一个象征性名称,泛指所有古迹。

    “城墙”关注那些未能列入国家重点保护计划的古迹。它们散落在乡村和群山之间,不一定辉煌夺目,不一定很有名气,却以独特的风姿构成地方历史文化的经纬。一段古代城堞,一座中世纪要塞,一栋残破的教堂和陈旧的磨坊,一片生长着百年老树的树林……它们伫立于田野,沉默而顽强地显示着存在。失去了它们,地方景观就缺少雄伟或秀丽,壮阔或妩媚,就会失去了一段历史的见证,显得单调而缺乏内涵。

    夏特兰谈到成立“城墙”的初衷时说,法国的文化遗产分为军事、宗教、民间、工业、自然和风光五大类。中央和地方政府财力有限,只能顾及重点保护的遗产,如果想把老祖宗与大自然的馈赠尽可能多地保存下来,必须发动民间力量。

    “城墙”的创意在于以生动活泼的形式吸引年轻人奉献一段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每年暑期前,一百五十个“城墙”分会都开出一份古迹修复工程的名单,如修复某一段城墙,或将某个古堡改建成博物馆……志愿者从中寻找想去的地方,交十几个欧元的报名费,背上行囊自费前往。在修复工地上,五六人或七八人组成一个工作小组,在一名技术辅导员的指导下工作。志愿者不免有一些个人动机,有的利用这个机会携女友或男友出游,有的想学点手艺,如泥瓦匠活计、石雕、临摹等,还有的仅仅是想到乡间过暑假,闻泥土的芬香,沐旷野的清风。所有这些动机都不受非议。怀着美好的心情去做一件有益的事,这就是奉献。何况,在修复古迹的活动中,年轻人的历史文化敏感度提高了,保护古迹的意识增强了,这是一种文化熏陶,也是公民教育的一环。

    “城墙”现任主席亨利·德勒比内说,志愿者的年龄一般限在十八至二十五岁间,至少参加劳动两周,每周工作三十五个小时。义务劳动期间,他们自付最低限度的食宿费,多数住在附近老百姓家中,少数在工地上搭帐篷。年轻人自己开伙,轮流做饭。在展翅欲飞的青春时代,学会与伙伴和谐相处,学会倾听与宽容。在想象力纵横驰骋的青春岁月,付出劳动,也获得旅行的乐趣。组织者一般把一周的劳动集中安排在四天内,剩下三天,年轻人可以在向导的陪同下去远足,去看一般旅游者看不到的风景。义务劳动不再是沉闷单调的“苦役”,它与休闲相结合,使奉献同娱乐相得益彰,这或许正是“城墙”吸引志愿者之处。

    “城墙”是非营利性协会,文化部不予拨款,但赋予两项特许权,一是制作并出售“全国分级文化遗产”挂牌,二是编辑出版文化遗产通俗读物。这两项特许权使得“城墙”在经济上有所收益,用这些钱来支持协会的运作,补贴志愿者的食宿。

    只有在文化激情驱动下,才会出现波澜壮阔群众性的保护遗产活动。三十六年来,“城墙”接待了十三万名志愿者,修复了五百多处古迹,有几百名志愿者后来选择了与保护文化遗产有关的职业。“城墙”产生在法国这样一个视文化遗产如同生命的国家,完全合乎情理。一九八四年法国设“文化遗产日”,而今这项活动已扩大到全欧洲。“城墙行动”也正被欧洲国家效仿,目前,四分之一的志愿者来自希腊、波兰、马其顿、克罗地亚等国。同时,法国青年也到有类似活动的国家去当志愿者。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全欧的“城墙”组织,人们不会感到意外。 (郑园园)

    《人民日报》 2002年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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