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边市中心有一间小房子紧挨着一栋破败的建筑，房子的墙是用废木板围起来的，屋顶盖的是瓦楞铁。房子前的污泥让人难以下脚，进出小房必须从垫在上面的一块块砖上走过。

    这个小屋是金边三个“卖桔女”的家。尽管这种职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但是现在卖桔女早就失去了田园诗般的情趣。过去几十年日子越来越艰难，卖桔女开始提供额外的服务：免费让顾客触摸。

    金边卖桔女在柬埔寨卖淫者中处于最底层，找她们的男人是金边最穷的，多数是建筑工人和开出租车的人。社会福利组织说，这些妇女常常受到辱骂、殴打和强奸。现在又面临更加可怕威胁：束埔寨艾滋病感染率是东南亚地区最高的，而卖桔女是感染危险最高的群体之一。

    小屋分成三部分，２２岁的吉拉·蓬与男朋友住在最便宜的一个角落：一块铺着塑料布的地方，租金是５００瑞尔。吉拉·蓬与大多数卖桔女一样，都有一段悲惨的故事。她漠无表情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就像是一个秘书在讲述又一个单调无聊的日子。

    她来自柬埔寨东部的一个村庄，１８岁时赶马车的父亲作主把她嫁了出去。两年后丈夫抛弃了她，找了另一个女人。她忍受不了被抛弃的耻辱，逃到金边。在一家糖厂她找到了一份工作，从每天早上３点一直干到夜里１１点，只挣１５００瑞尔。后来她听一些卖桔女说有条少干活多挣钱的路子，便放弃了糖厂的工作。

    她说：“我最初听说卖桔女时，实际上并不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我以为她们只是卖桔子。第一天夜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男人们过来要桔子，我怕得身体发抖。一个男人坐在那里要我过去，我剥了一个桔子，挖了一个洞，让他吸汁。他一只手拿着桔子，另一只手摸着我的身体。”两年后，吉拉·蓬的工作有规律了。她每天从当地市场买２０个桔子，晚６点半左右与其他几个卖桔女一起走到附近的公园，在那里分成几个小组，分别拉客买桔子。生意好时一夜能挣１万瑞尔（约合２．５美元）。

    她说：“有时一个人最多买１０个桔子。有人不停地摸我，我对他说，他要不再买一个桔子，就不能再摸，他就给我一个耳光。”

    小屋的另一位住户是索·皮耶，今年２８岁。她与男朋友和８岁的儿子住在一起。原来的丈夫与他的情妇出走后，她开始卖桔子，对她来说，问题很简单：“我成为卖桔女是因为我需要钱给儿子买牛奶。”

    索·皮耶已经有两天没有钱付房租了。如果连续３天不付，房东就会把她赶走。她说没有挣到钱是因为警察。警察骂她们，踢她们的桔子。警察还向卖桔女索贿。以前如果卖桔女不行贿，警察就把她们的头发剪掉，使她们干不成活，而现在，警察则把她们的头发完全剃光（柬埔寨只有寡妇和尼姑才剃光头）。

    小屋里最贵的一张床租金是１５００瑞尔，是美丽动人的斯雷·古的。２４岁的斯雷同两名室友一样，也是在被丈夫遗弃后来到金边的，她因为找不到其他工作而被迫进入妓院，后来离开妓院成为卖桔女，她说她曾被几个男人轮奸。　

    为卖桔女提供咨询的社会工作者吞·桑沛说：“这些妇女经常一次被１０到１５个流氓强奸。在许多情况下，她们不得不赤身裸体走回家。”她走访卖桔女，教他们怎么注意自己的身体，计划自己的未来，她担心许多卖桔女已经感染艾滋病毒。

    《参考消息》2002年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