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害猖獗 长江黄河源头生态告急!

青藏高原三江源曾经草原广阔、湖泊众多,被称作野生动植物的"基因库",素有"中华水塔"之称。然而,近年来,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加上鼠害猖獗、人类过度活动,目前这一地区雪线上升、冰川退缩、湖泊骤减、沙化严重,生态恶化令人触目惊心。当地干部群众不无忧虑地说:"中华水塔有可能变成第二个撒哈拉大沙漠"。

鼠害猖獗,草原千疮百孔

位于青藏高原腹地的三江源地域广阔,总面积达36.29万平方公里,包括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果洛藏族自治州全境以及海南藏族自治州、黄南藏族自治州、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的部分地区,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的发源地。历史上,三江源雪山连绵、冰川纵横,湖泊星罗棋布、水资源丰富,是名副其实的"中华水塔",长江总水量的25%、黄河总水量的49%、澜沧江总水量的15%都来自这一地区,生态环境独特、原始、脆弱。

"我家共有20000亩草场,现在只有30亩还像点样子,其余的都快变成黑土滩了",青海省曲麻莱县秋智乡加巧村三队的牧民多杰告诉记者,"因为草场退化严重,村里已经有14户人家搬到外地去了,其实我也很想搬家,只是不知道该搬到哪里去"。他家里5口人,全部的生活资料来源于60头牦牛和50多只藏系绵羊。

在多杰家的草场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鼠洞,密集的地方,每平方米就有七八个。多杰说,这些年鼠害一直都很严重,老鼠吃光了草场,也就是吃掉了牧民的家。村子里已经搬走的人家,实际上就是被老鼠赶走的。

曲麻莱县副县长昂旺乙西告诉记者,由于干旱和鼠害,导致草场迅速退化,变成了光秃秃的黑土滩,最后完全沙化。在曲麻莱县,"鼠进人退"的现象异常严重。黄河发源地的麻多乡扎加三社在1984年草场承包时共有37户、172人,而现在只剩下19户、73人留在原地贫困线上挣扎。黄河正源卡日曲发源地约古宗列地区的一些村子的牧民,已经全部搬走,原来肥沃的草原上成了老鼠的乐园。

从多杰家再往前走20公里,记者看到一望无际的黑土滩。在已经看不到几分绿色的"草原"上,住着3户人家,他们所有的财产是远处艰难觅食的100多头牦牛。

玉树州治多县和杂多县分别是长江南源当曲和澜沧江的发源地,在这两个县采访时,记者见到很多草场鼠洞密布,高原鼠兔、田鼠和旱獭随处可见。乡间公路上,也不时能见到被来往车辆轧死的鼠类,其严重程度,不是亲见,绝难想象。当地畜牧部门介绍,鼠害严重的地区,每公顷草场的鼠洞达700多个。杂多县因鼠害导致退化的草场面积达908.15万亩,占可利用草场面积的20.09%。而治多县的草场退化面积也达到了820多万亩。杂多县扎青乡昂闹村牧民布牙告诉记者,他家的4000亩草场都不同程度地遭到鼠害侵袭,为了保护草场,他不得不压缩畜群。以前家里共有500多只羊、200多头牛,而现在已经减到了50多只羊、100多头牛。

据青海省退耕还林办公室的统计数字显示,位于三江源核心区的玉树、果洛两个地区中度退化的草场达1.5亿亩,占区域可利用草场面积的64%。

沙魔肆虐 黄沙欲填龙羊峡

"共和盆地内自西向东的三条数百公里长的沙带前沿已经跃入龙羊峡库区,每年进入库区的流沙总量达3131万立方米,龙羊峡水库的有效库容正在不断缩小。由于沙漠化不断加剧,137户牧民的部分房屋被风沙压倒,已无容身之所。"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县农林环保局局长豆拉说。

由于受全球气候变暖影响和过度放牧,青海省共和盆地内草原沙化日趋严重。位于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县境内的塔拉滩是其中沙化最严重的地区,其总面积约444万亩,如今已有26%的土地严重沙化,42%的土地正在沙化。横跨共和盆地的三条绵延数百公里沙带,自西南向东北逐步延伸,风沙危害不断加剧,一条420万亩的新月型沙丘链已经抵达黄河上游龙羊峡库区,其中塔拉滩沙丘是最主要部分,每日风沙肆虐,大量流沙进入库区,库区有效库容不断缩小。据龙羊峡水电站工作人员介绍:"由于大量流沙进入库区,已直接威胁到电站的正常运营,使防洪、发电、灌溉能力受到严重影响,每年因此造成的经济损失约达4700万元。"

过去搬迁至塔拉滩居住的137户1000多名龙羊峡库区移民,也因"沙逼人退"面临着二次搬迁的危险。位于塔拉滩腹地的铁盖乡拉干村居民都是1986年建设龙羊峡库区时的库区移民,很多人仍然记得当时看到的情景:"草长得真好,到处都是草场,那时我们都想在这里永远住下去"。拉干村原有草场12万多亩,现在因沙化而只剩下4万多亩。村长才本加无奈说:"1993年以前我家有牛羊400多头,草场鲜草充足,现在家里只养了200头牛羊,每年还得花6000多元购买麦草和饲料。1986年搬过来时我们村是全县先进村,现在却是最差的一个了,全村现在40%的人家是贫困户。"

"草没了、羊少了、风大了、沙多了,这个地方住不成了",这是村民们对塔拉滩现状的真实感受,他们说:由于沙化,水源也少了,饮用水必须到30公里以外的地方去拉,水比油都贵。风大的日子,房屋周围经常被流沙堵住。村里很多人的房子都被流沙掩埋了,他们只好退到离沙丘较远的地方,有的人已经被迫搬过几次家。索南扎西一家6口就是这样被沙子逼走的。记者看到:流沙将他家的房屋重重包围,房子的后墙被压塌了,沙子拥堆在房中。原本盖得不错的砖房,现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才本加说,村里的许多间房屋都被沙压倒了,我们现在是沙逼人退。

塔拉滩沙化也给交通带来严重阻碍,贯穿共和县的青海省214国道两旁被沙丘夹逼,流沙时常爬上公路,阻断交通,县里经常要出动推土机去清理路面。豆拉说,如果不下大力气治理,中华水塔迟早会变成第二个撒哈拉沙漠。

据青海省气象部门统计,三江源地区沙化面积现在已经达到3800万亩。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三江源地区的荒漠化速率为4%,到了九十年代,就猛增到20%。生态的恶化,导致水土流失日益严重,目前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多年平均输沙量分别达到了8800万吨和1300万吨。

天灾人祸 "中华水塔"逐渐枯竭

根据畜牧部门测算,2002年,三江源地区各类牲畜实际存栏1038.93万头只,折合为2224.03万只羊单位。这一地区的理论载畜量1392.67万只羊单位,超载831.36万只羊单位,超载率59.7%。人类的过度活动,成为三江源生态恶化的一个主要因素。而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天灾。

监测资料显示,上世纪九十年代与八十年代相比,长江、黄河、澜沧江的年平均流量分别减少了24%、27%和13%。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气象局局长易志勇说,这个县2001-2003年的气象资料报告记录,近年这里年平均气温上升0.4℃,年蒸发量达1320.3-1400.6mm。由于气温持续偏高,加之多大风,造成蒸发量大,巴颜喀拉山和布青山多年的积雪消融,致使为黄河补给水量的多曲、邹玛曲、勒那曲三条支流干枯。近10年来,玛多县没有下过一场雪,严重的干旱助长了草原退化的强劲势头。1990年以来,黄河源头最大的一对"姊妹湖"扎陵湖和鄂陵湖水位下降了3米,两湖之间首次断流。曾有"千湖之县"美称的玛多县,过去有湖泊4077个,而今90%以上的湖泊已经干涸,锐减到300多个。

曲麻莱县的气象资料也表明,这个县2003年平均气温比历年平均气温高出了1.9℃。近年全县常年性积雪已经减少了95%,域内50%的河流断流,没有断流的河流流量减少了50%。十年间,曲麻莱县的地下水位降低了5米,十几年前,黄河源头地区从未发生过扬尘和沙尘暴,而现在每年的扬尘天气都在10次以上,沙尘暴则在3--5次之间。

据资料记载,从1990年至今,黄河源头已经多次出现断流:1996年和1998年,黄河在玛多县境内出现两次断流;1999年5月2日至6月3日,扎陵湖和鄂陵湖之间的河道出现断流,河道干涸达8公里;1998年,从鄂陵湖以下至黄河沿60公里出现断流。

"以前的黄河水量很大,扎陵湖和鄂陵湖之间的河道水流湍急,即使在枯水季节,骑着马都过不去,可这几年即使在雨季,穿着雨靴也能趟过去。"玛多县扎陵湖乡牧民索保这样说。由于生态的恶化,导致源头地区的饮水都成了问题。

三江源“生态难民”越来越多

由于青藏高原三江源地区生态环境恶化加剧,越来越多逐水草而居的高原牧民开始沦为"生态难民"。长江、黄河源头水源枯竭,给当地工农业生产带来严重影响,同时也造成中下游地区经济发展受到制约。

记者近日在黄河源头曲麻莱县秋智乡,遇到了牧民鲍四十九,他是当地有名的"养畜状元",曾经被县里树立为养畜典型。上世纪九十年代,鲍四十九家里5口人,养了800多只羊。而现在,这位曾经名噪一时的能人家里却只有50多只羊。今年,他家的母羊仅仅生产了8只羊羔,一家人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威胁。鲍四十九说,他今天的处境,完全是由生态恶化造成的。

曲麻莱县副县长昂旺乙西忧心冲冲地说,由于鼠害猖獗,曲麻莱县无法放牧的黑土滩面积达1332万亩,占草场面积总面积的28%,每年还有80--100万亩草场沙化。从80年代至今,草原牧草产量下降75%,由2000公斤/公顷跌到了800公斤/公顷,产量最低的仅有400公斤/公顷。许多当年的富裕户都因为生态恶化变成了少畜户或者无畜户,坠入了贫困的深渊。

同样,长江源头第一县--玉树藏族自治州治多县曾经因为牛羊众多而赢得了"百万县"的美誉,现在这个县的存栏率只有40万头只,这其中主要原因是因为生态恶化而不得不压缩畜群。上世纪八十年代,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曾经是全国闻名的"首富县",而今却成了国家重点扶贫县。

身材魁梧、脸膛黝黑的达白祖祖辈辈居住在黄河源头的扎陵湖乡,逐水草而居、放牧牛羊是这里千百年来沿袭的生产生活方式。然而,7月20日,42岁的他不得不带领着妻儿离开广袤的草原,搬迁到政府为他们建设的新居。说起搬迁,达白多少有些伤感:"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牧场,我们很难过。但不这样,草只会越来越少。"达白说,由于草场退化,家里不得不一再减少牛羊数量,十几年前,他家有200多只羊,50多头牛,曾经有过"小康"的生活史。如今,草原已经养不活多少牛羊了,搬迁前,他家只有20多头牛、50多只羊。

治多县委副书记高波告诉记者,治多县的牧民收入平均在1700元之上,这个数字看起来不低,但由于地域广阔,交通不便,运输成本过大等原因,牧民的100元还抵不上平原地区的50元。据了解,在三江源很多地区,一块烧结红砖的价格在1.5至2元之间。一户牧民用青砖、钢管和塑料板盖了三间房屋,当记者询问这几间到处漏风的房屋造价时,得到一个惊人的答案:60000多元。

青海省民政厅提供的统计数字显示,青藏高原三江源地区共有16个县,其中7个是国家级扶贫重点县,另有7个县是省级扶贫重点县;共有牧业人口40.89万人,75.5%是贫困人口,在这些贫困人口中,因生态恶化导致贫困的占到了相当大的分额。这一地区,已经成为全国最贫困的地区。

生态恶化,三江源地区地下水位下降,守着"中华水塔"的三江源居民们不得不买水吃。住在黄河源头扎陵湖畔的牧民索保告诉记者说:"二十年前,我挖了一口井,挖了4米就挖出了水;1992年,我又挖了一口井,挖了6米深见到了水;1997年,我挖第三口井时,挖了14米才挖出水,去年3月,这口井干了。家里只得用牦牛到500米外的扎陵湖驮水吃。"

在曲麻莱县,记者了解到县府所在地约改滩110口水井都已经干枯,居民的饮用水须从几公里以外的河里拉来,牧民才娃还因此找到了"卖水"的生财之道。才娃说,在县城里,一担水能卖到5角钱,他每个月可以收入3000多元。

生态恶化还造成水电站发电量减少,电力紧张,严重影响了工农业的发展。玛多县位于平均海拔4300米以上的青海南部高原,黄河源区黄河干流在玛多县境内的流程达350多公里。为了改变玛多县长期无电的状况,1998年,国家投资7000多万元在这里建设了黄河源头的第一个水电站----黄河源水电站,水电站位于鄂陵湖湖口下游17公里处的黄河干流上。

2001年12月8日,黄河源水电站第一台机组试运行发电,结束了玛多县无电的历史。但受连年干旱影响,当地补给黄河的众多支流干涸,黄河源水电站库区水位急剧下降。2003年8月,水电站被迫停运蓄水。之后水电站虽又重新运行发电,但维持不到一个月,水库水位又降到死水位。从今年1月8日以来,由于水量严重不足,黄河源水电站一直被迫停运蓄水,玛多县又成了"无电县"。

玛多县发展计划委员会副主任陈锡发说:"在1998年水电站动工建设前,黄河源头的多年平均径流量达每秒22立方米,黄河源水电站单台机组发电,年平均径流量必须达到每秒13立方米以上,水电站共有两台机组。但目前黄河的径流量平均只有每秒2立方米,水库一直处于死水位状态。"

据这个县气象局局长易志勇介绍,由于气温持续偏高,加之多大风,造成蒸发量大,巴颜喀拉山和布青山多年的积雪已化,致使多年为黄河补给的多曲、邹玛曲、勒那曲三条支流干枯,黄河源头最大的一对"姐妹湖"扎陵湖和鄂陵湖水位下降,两湖之间断流。去年5月,鄂陵湖湖口也出现了历史上第一次断流。"黄河第一电站"停止运行,使当地居民生活重新陷入困境,办公和生活用电只能靠自备的小型发电机解决。没有电力,发展工业成为空谈。

有关专家认为,三江源地区是中国乃至亚洲几大江河的发源地,水资源是这一地区最重要的自然资源,这里的生态持续恶化,对当地以及长江、黄河流域的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都将造成难以估量的不利影响。位于黄河上游的龙羊峡水库,总库容量为247亿立方米,但这几年黄河经常出现断流,来水量逐渐减少,库区水位经常处于死水位,严重影响了龙羊峡水电站正常运营。据水库负责人介绍,龙羊峡电站每年因水量不足,比正常情况要少发电39亿度,发电效益仅达设计发电量的一半。

三江源生态大移民西部环境治理呼唤建立补偿机制

面对越来越严峻的三江源生态恶化趋势,青海省政府决定在三江源地区进行生态大移民,将三江源核心区变成"无人区"。然而,如何让生态移民能够得到妥善安置?如何在生态治理中提高科技含量,如何确保西部生态治理能有足够的财力支持?当地干部群众认为,三江源是中国人的三江源,西部生态治理应举全国之力,需要建立"生态补偿"机制。

生态移民心中的忧虑

据青海省农牧厅退牧还草办公室介绍,人类的过度活动是造成三江源生态恶化的一个重要因素,为了让草原休养生息,青海省政府决定将三江源的18个核心区以及生态退化特别严重地区的牧民进行整体移民搬迁。这项移民计划涉及牧民7921户、43600人,力争将三江源核心区变成"无人区"。进入城镇的移民,政府将给予80000元的生产建设设施补助费,在5年过渡期内,每户每年可领到8000元的饲料粮补助费。这一计划从今年开始实施。今年,青海省将从三江源核心区迁移出2000户牧民,共计11000人。

记者日前来到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建设的生态移民定居点。居住在这里的玛多县扎陵湖乡牧民达白是最早迁出三江源核心区的"生态难民"之一。7月20日,他和家人连同另外19户乡亲从祖祖辈辈生活的扎陵湖畔搬迁到了300公里以外的果洛州政府所在地玛沁县大武镇,住进了政府为他们建造的新居。

新居是政府统一规划建设的,每户一座砖瓦结构的四合院,75平方米的屋子四壁粉刷一新,配上绘有各种图案的藏式家具,别有一番风味。达白说:"这里的居住条件比牧区好得多,我的三个孩子现在在州藏族中学读书,政府全免了学杂费,这里的教学条件要比牧区好得多,居住条件也很好,有电,也有自来水。"

对于今后的新生活,达白却不无担忧。达白说:"我现在在政府的帮助下做临时工,一天收入25元,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世代放牧,没有其他特长,要想在城里站住脚,就必须学习技术,而这对于我这样一个40多岁的人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5年后,我们在城镇找不到工作,政府又停发补助金,也许我们只能搬回草原。政府每年给每户8000元的补助太低。我家5口人,每人一顿吃一碗面的话,一天就要吃十五碗面,最少要30元,一年吃饭就要10800元,加上其他开支,补助款根本不够用。按户给补助也不公平,因为每户人口不一样多。我们希望能像退耕还林一样,按我们原有的草场亩数给补贴。"

正在大武镇负责移民定居点房屋建设的玛多县副县长尕藏坚赞说,我们也认为移民的补助太低,现在移民们的生活还没有搬迁前好,搬迁前,虽然草原生态恶化,但他们自家饲养牛羊,可以经常吃肉,喝上牛奶。现在他们根本舍不得吃肉,这对以肉类为主食的牧民来说,是很艰苦的。我们认为应该将退牧还草纳入退耕还林(草)项目,按照退耕还林(草)政策进行补贴。另外,5年的补助期也较短,草原生态在5年难以恢复,停止补贴后,移民可能重返草原,致使生态治理前功尽弃。

果洛藏族自治州退牧还草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刘芝清说,实行三江源生态移民,既是改善当地牧民生存环境的需要,也是治理三江源生态环境的关键之举。但要让移民能够安心定居,关键要大力发展后续产业,培养移民的劳动技能。这个州计划对牧民进行劳动技能培训,帮助他们从事加工、运输、餐饮、服装加工等行业等。他说:"改变一种生产和生活方式,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一方面要延长补助年限,另一方面国家要大力扶持后续产业的发展。"

资金不足技术欠缺掣肘草原灭鼠

高原鼠兔、中华鼢鼠以及田鼠是破坏高原植被的巨大杀手。而今的三江源地区鼠害猖獗,其表现为发生面广、点多、密度大,大量的害鼠不仅啃食草叶草根,而且掘洞翻土,造成大面积寸草不生的黑土滩。千疮百孔的草原,土壤肥力减弱,涵养水源能力下降。

由于鼠害严重,三江源地区各州县每年的灭鼠任务异常繁重。但是,就目前来看,因为资金、技术等方面的原因,使得灭鼠工作收效甚微。

曲麻莱县副县长昂旺乙西告诉记者,前两年国家投资,在这个县的在200万亩草场上灭鼠,虽然在灭鼠区内产生了一时的效果,但是鼠害很快就会回潮,原因是这种不完全的灭鼠导致害鼠到处流窜,等过了"风头",鼠害依然严重。今年,因为资金紧缺,只能在20万亩草场上灭鼠了,这就更不会有什么效果了。

"现在主要采用药物灭鼠,但是这种方法在杀死害鼠的同时,也杀死了害鼠的天敌。"杂多县畜牧林业水利电力管理局局长阿更说,"每年灭鼠,都有不少的狐狸、狼和鹰死于非命"。由于天敌的繁殖能力远远比不上害鼠,鼠害回潮的危害更大。另外,有些药物只能杀死高原鼠兔,对田鼠却不起任何作用。再者,长期使用药物,也使许多害鼠产生了抗药性。当地干部群众建议,国家应加大灭鼠投入,在灭鼠时不应"搞游击战",而应大面积集中进行,使老鼠无流窜之所。同时要研制有效的灭鼠产品,避免鼠类天敌二次中毒。另外,对于如何治理黑土滩等生态难题也应当进行专题考察研究。

记者在三江源采访时,看到不少地区正在尝试一种架设鹰巢招鹰灭鼠的技术,这是一项生物灭鼠工程。但据牧民们介绍,这种方法虽然不会造成鼠类天敌二次中毒,但是灭鼠进度却过于缓慢,无法从根本上遏止鼠害。

西部生态建设呼唤建立生态补偿机制

据黄河水利委员会计算,三江源地区每年向中下游地区供水就达600亿立方米。三江源地区的生态恶化,对于"两江一河"中下游地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以,三江源地区生态系统的保护和恢复,对维系长江、黄河、澜沧江流域的社会经济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果洛藏族自治州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三江源地区的生态保护、治理和建设是一项投资巨大、耗时长久、艰巨复杂的系统工程,但又是一项惠及三江源流域乃至全国的伟大工程。不仅关乎源区人民的利益,更关乎我国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和在本世纪头二十年全面实现小康社会宏伟目标的大局。因此,三江源生态保护不仅需要青海各族人民长期不懈的努力,更需要国家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为此,建议将三江源生态保护作为西部大开发的骨干工程,加大投入,重点建设。

一直研究三江源生态治理问题的中共玉树藏族自治州曲麻莱县县委副书记李志海认为,三江源地区海拔较高,很多地区是"生命禁区",不适于人类居住,人类活动也造成生态恶化加剧。同时,这里地广人稀,政府服务能力有限,行政成本很大。因此,国家应加大生态移民力度,既可保护生态环境,也能改善当地群众生存环境。三江源地区有的县人口只有两三万,在这里设立庞大的机关很不经济,建议国家能采取移民和并县的方式,降低行政成本,保护生态。三江源生态保护目前主要由当地政府实施,工业发展受限,广大牧民为此做出了很大牺牲。三江源生态保护是一项关系全国的生态工程,其治理成本应该由流域内的所有地区共同承担,所以,"两江一河"中下游地区应当给源头地区以适当的补偿,这样既符合国际通行的生态效益补偿法则,也可以为保护三江源筹集资金。按照"建设者受益,享受者尽责"的原则,借鉴国际生态效益补偿法则,国家应尽快制定三江源地区草原、水资源、森林生态补偿制度,利用生态补偿资金进行三江源生态移民和保护治理。除国家投入和建立三江源地区生态补偿机制之外,还要动员两江一河流域乃至全国人民关心支持三江源生态环境的治理。另外,因为三江源地区的生态具有国际性,并且已经受到世界环保人士的关注,所以应该吸收国际人士和资金参与三江源地区的生态保护。

青海省农牧厅退牧还草办公室工作人员恰加说,国家应建立统筹兼顾生态保护建设、群众生产生活和地区经济发展的良性机制。要改变三江源地区畜牧业的生产方式,变粗放经营为集约化经营,坚持以草定畜,严格控制载畜量;严格实行禁牧期和禁牧区制度;在退牧还草的同时,大力发展饲料的人工种植、扩大设施圈养的规模。要调整三江源地区的产业结构,三江源地区不应该仅限于发展畜牧业,还要大力发展其它产业,如高原旅游业等可以将生产和生态保护相统一的产业。同时要积极研究解决三江源生态移民的后续产业发展问题。(文/王圣志、任晓刚)

新华网2004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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